市場熱火朝天，然而，高增長的紅利并未均勻分配，造車新勢力在一季度拿出了截然不同的成績單。
從營收規模來看，理想汽車雖仍以 259 億元營收保持規模優勢，但同比增速僅為 1.1%；賽力斯緊隨其后，營業收入為 191.47 億，但同比下降 27.91%。
在增速方面，小鵬汽車和零跑汽車表現亮眼。其中，小鵬汽車的營收達 158.1 億元，同比激增 141.5%；零跑汽車營收也突破百億達 100.2 億元，同比增長 187.1%。
與之相對，蔚來汽車 120.35 億元（同比 +21.5%）和極氪汽車 220.19 億元（同比 +1.1%），增速相對滯后。尤其是極氪汽車在維持較大營收規模的同時，增速墊底的情況值得關注。
透過財報數據，我們可以清晰看到新勢力車企正在走向不同的發展路徑：有的通過技術輸出開辟第二增長曲線，有的依靠規模效應維持盈利，還有的正在經歷高端化轉型的陣痛。
是繼續追求規模擴張，還是轉向高質量發展？是專注核心技術突破，還是深耕細分市場需求？這些問題的答案，或許就藏在一季度的財報數據之中。
盈利路徑分化，銷量不再是唯一標準
在營收規模分化的背后，隨著市場競爭進入深水區，單純依靠銷量增長已經難以支撐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盈利能力正在成為衡量車企競爭力的核心指標。
毛利率是衡量車企造血能力的關鍵指標。2025 年一季度，新勢力毛利率普遍提升，但改善路徑各異：賽力斯以 27.62% 的毛利率領跑，理想汽車以 20.5% 的毛利率緊隨其后，小鵬汽車的是 15.6%、零跑汽車的是 14.9%、極氪汽車的整車毛利率為 16.5%，蔚來汽車的整車毛利率為 10.2%，相對落后。
這種分化背后是技術路線與成本控制的差異。
零跑和小鵬通過向傳統車企輸出技術，開辟了高毛利的新收入渠道。2025 年一季度，與 Stellantis 的戰略合作更帶來直接效益：一季度確認技術服務費 3 億元，貢獻約 2 億元毛利。
今年 3 月初，零跑還與一汽集團簽署了《戰略合作諒解備忘錄》，在雙方達成戰略合作 20 天后，紅旗品牌 G117 產品整車聯合開發及平臺許可費技術采購項目，通過直接采購的方式與零跑達成合作。
小鵬與大眾的合作更為深入。報數據顯示，小鵬汽車第一季度服務及其他業務收入為 14.4 億元，其他業務毛利率為 66.4%，環比增長 6.8 個百分點。該收入的主要構成包括與大眾汽車集團進行平臺與軟件戰略以及技術研發服務收入等。這部分收入已成為小鵬的經常性利潤來源，預計 2026 年合作車型量產后還將按銷量分成。
這種收入模式的特殊性在于，它與銷量脫鉤，具備高穩定性和高利潤的特點，成為兩家車企營收超預期和虧損大幅收窄的關鍵因素。
然而，這種模式也面臨可持續性的考驗。一方面，技術迭代速度加快可能導致現有技術貶值；另一方面，傳統車企如大眾正在加速自研，可能減少對外部技術的依賴。小鵬也好零跑也好需要持續保持智能駕駛等領域的技術領先優勢，才能維持這種商業模式的長期價值。
與技術派車企不同，理想和極氪的盈利路徑更依賴規模化生產。理想在 2025 年一季度實現凈利潤 6.47 億元，連續十個季度盈利；極氪依托吉利集團的制造和供應鏈優勢，極氪實現了快速規模化，雖仍虧損 7.63 億元，但同比收窄 60.2%。
然而，規模派車企的挑戰同樣明顯。
理想汽車 1.1% 的同比增速，一方面是由于 L 系列車型上市已超過 18 個月，產品新鮮度下降，而新款純電車型要到三季度才能交付，導致出現明顯的 " 產品空窗期 "；另一方面，其主打的 30-50 萬元家庭用戶市場不再是 " 獨家紅利 "，正面臨其他豪華品牌電動車型的強勢反撲。
眼下，極氪品牌的銷量主力已經從一年前的極氪 001 轉向了更便宜的極氪 007 和極氪 7X。另一邊的領克品牌的售價也呈現走低的趨勢。今年一季度，極氪品牌的單車均價約為 24.12 萬元，同比微增 0.9%。但和之前三年的平均水平相比，極氪單車價格還是有所下降。
兩家企業面臨的共同挑戰是：當規模達到一定臨界點后，單純依靠產品線延伸和渠道擴張帶來的邊際效益正在遞減。理想需要證明其純電產品線能夠延續增程車型的成功，而極氪則需要找到中高端市場的平衡點，避免陷入 " 規模不經濟 " 的陷阱。
賽力斯在本季度雖然營收同比下降 27.91%，但凈利潤卻大增 240.6%，達到 7.48 億元。2025 年以來，賽力斯汽車銷量走弱，1 月 -3 月合計銷量為 54552 輛，同比下滑了 42.47%。但因為售價高達 50 萬元的問界 M9 是銷量主力，拉高賽力斯的毛利率，帶動毛利率同比提升 6.10 個百分點至 27.62%。
不過，賽力斯也面臨明顯的挑戰。最突出的是現金流壓力，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 -76.3 億元，較去年同期減少 88.17 億元。
現金儲備成戰略基石
對于仍處于成長期的新勢力車企來說，充足的資金儲備不僅是應對市場波動的安全墊，更是支撐未來發展的戰略資源。
截至 2025 年一季度，理想汽車的現金儲備最為雄厚，金額高達 1107 億元。巨額現金儲備主要來源于：前期多輪融資積累、連續十個季度盈利形成的經營現金流以及高效的營運資本管理。
但值得關注的是，隨著純電車型如 i8、i6 等新車型的開發、超充網絡布局，這種 " 高舉高打 " 的投入策略或許會導致其自由現金流承壓。
小鵬緊隨其后，現金及等價物達 452.8 億元 ，較上一季度增加 33.2 億元。小鵬汽車有關負責人表示，公司一季度現金儲備重回歷史高位，自由現金流超 33 億元。
蔚來現金及等價物儲備為 260 億元，相比 2024 年年底有所下降。蔚來 CFO 曲玉在業績交流會上解釋稱，現金流下降是由于季節性原因，蔚來完成的融資金額，還未計入一季度報表。隨著 4、5 月份銷量提升，現金流會得到改善。
零跑的現金流改善最為明顯。盡管仍處虧損，第一季度的現金儲備達 257 億元，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凈額為 3.4 億元，較去年同期的 -11.8 億元大幅改善，這主要得益于銷量增長、毛利率提升以及現金流管理優化。
2025年要集體盈利？
在分析完各家的營收表現和財務狀況后，我們不禁要問：新勢力車企距離全面盈利還有多遠？從各家最新發布的戰略規劃來看，2025 年很可能成為行業發展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除了理想汽車已實現盈利外，零跑汽車、小米汽車、小鵬汽車、蔚來汽車均明確了盈利 " 時間表 "，2025 年，造車新勢力或將迎來 " 規模化盈利元年 "。
去年四季度，得益于銷量爆發式增長帶來的收入和毛利率的大幅提升，零跑首次實現單季度盈利，成為新勢力中理想之外的第二家盈利新勢力車企，其當季的凈利潤為 0.8 億元。不過，即便零跑汽車完成了單季盈利，全年還有 28.2 億的凈虧損。
今年初，零跑汽車董事長朱江明則曾明確表示，公司將力爭在 2025 年實現全年盈利的目標。在 2025 年一季度財報發布后，零跑汽車副總裁李騰飛表示，零跑汽車力爭在二季度實現當季度盈虧平衡。" 年初我們在 2025 年度業績報告會上給出年度銷量指引為 50 萬至 60 萬輛，整體毛利水平在 10% 至 12% 區間，力爭實現年度盈虧平衡。目前，沒有調整年度指引的想法。"
小鵬汽車董事長何小鵬表示，公司有信心在 2025 年實現銷量同比翻倍以上的增長，并預計將在第四季度實現盈利，全年達到規模性自由現金流轉正。
相較于財務數據大幅改善的零跑汽車和小鵬汽車，蔚來雖然多項業績相對落后，但蔚來高層近期也多次表達盈利的決心。
在業績交流會上，李斌拆解了蔚來的經營目標，綜合毛利率提升至 17% 到 18%，銷售費用控制在 10 個點左右，研發費用控制在 6 至 7 個點，這樣基本就能實現盈利。
李斌表示，相信從第二季度開始就能看到成本和費用的改進，第三季度會深化控制，隨著銷量的增加和毛利率的提升，有信心在 Q4 實現盈利的目標。
作為行業新秀的小米同樣不甘示弱。雷軍在 6 月份的投資者大會上披露，小米汽車業務虧損正在逐步收窄，預計將在今年第三到第四季度實現盈利。
極氪科技集團 CFO 袁璟在發布 2024 年財報時也明確立下目標：隨著極氪品牌、領克品牌業務的深度整合，盈利轉正的速度將大幅提升，2025 年力爭實現美國會計準則下單季度扭虧為盈，同時實現香港會計準則下年度盈利目標。
隨著各家新勢力紛紛立下盈利 " 軍令狀 "，行業正從野蠻生長階段邁向精耕細作的新時期。理想能否延續盈利神話？小鵬的技術輸出模式能否持續？蔚來的多品牌戰略何時見效？這些問題都將在接下來的季度中找到答案。
可以預見，2025 年將成為新勢力車企的 " 大考之年 "。盈利目標的實現不僅關乎短期財務表現，更將決定各家企業在下一階段競爭中的戰略主動權。在這個關鍵時點，誰能率先突破盈利瓶頸，誰就能在未來的行業格局中占據更有利的位置。
（本文首發于鈦媒體 App 作者｜韓敬嫻 編輯｜李玉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