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 / 張 萌
一場裁員,成了新故事的開端。
2024 年春天,埃隆 · 馬斯克突然解散了特斯拉幾乎整個超級充電團隊(Supercharger),引發行業巨震。然而一年后,這支 " 被驅散的能力圈 " 開始在別處長成。
三位曾在英國與愛爾蘭統籌建設 100 處站點、合計 1200 個超充樁的特斯拉老同事—— Harry Fox、Connor Selwood、Hugh Leckie ——在倫敦創辦了 Hubber,拿下 6000 萬英鎊(約合人民幣 5.86 億元)股權資金,主攻 " 城市高功率快充 "。
據了解,其首站將在今年 8 月 20 日在倫敦南部 Forest Hill 開業,并與 RAW Charging 合作試運營一周免費快充。這家新創的野心并不在高速路,而是瞄準更 " 渴電 " 的出租車與同城配送車,補上城市快充短板。
這場開業,不只是新公司的亮相。
馬上,Forest Hill 首站將迎來檢驗:這些 " 被裁的建設者 " 換了賽道,能把城市快充做得更快、更穩、更便宜嗎?
從 " 全員被裁 " 到 " 自立門戶 "
2024 年 4 月 30 日,特斯拉在一輪擴大的裁員中解雇了幾乎整支超級充電團隊,包括業務負責在內,涉約 500 人。
馬斯克當時表示,特斯拉仍會擴張充電網絡,但節奏放緩,隨后又在輿論和合作伙伴壓力下回補部分崗位。這一連串反復,成為全球電動化基礎設施的一次 " 系統性沖擊 "。
裁撤直接波及北美向特斯拉自研充電規格 NACS 遷移的節奏與市場信心。多家媒體與分析機構在事件后期跟蹤發現,2024 年 5 至 8 月的擴容速度明顯降檔,而對公共資金與主機廠合作的交付承諾也需要重新梳理。
所以說,這不僅是產能與隊伍的再組織,更關乎行業對 " 統一接口、統一體驗 " 的期待值管理。
與此同時,人才外溢成為二級效應,部分成員被其他充電網絡與新創快速吸納,也有人轉身創業。
美國亞特蘭大的 EnviroSpark 公開表示密集招募 " 前特斯拉充電人 ",以承接自有規模化擴張;加拿大原特斯拉超級充電建設工程師 Joel Musial 則創辦 Charge On Consulting,主打 " 端到端充電可靠性 " 服務。
在這樣的背景下,Hubber 的路徑選擇十分鮮明:不去 " 高速路服務區 " 爭位,而是把工程和選址經驗轉向城市內部的高吞吐快充樞紐。這既是對自身經驗的 " 再利用 ",也是對行業需求結構變化的回應。
" 做給最忙的車用 ",
Hubber 押注城市高功率
Hubber 將自己定位為 " 英國城市高功率快充專家 ",強調深度電網接入能力與 " 快、準、穩 " 的復雜基建交付。
公司模式是收購與開發城市核心地塊,比如舊倉庫、加油站等,提前打通兆瓦級電網容量和建設許可,再交由運營方或大客戶接手,形成 " 即插即用 " 的成套基礎設施。
融資公告顯示,6000 萬英鎊將用于在英國主要城市落地約 30 個樞紐、總計約 100MW 容量。
據報道,首個站點位于倫敦南部 Forest Hill,與 RAW Charging 合作,于 8 月 20 日啟用,開業首周提供免費快充。
與 " 目的地充電 " 或 " 休閑式廣場 " 不同,Hubber 的客戶畫像更 " 專業 ":出租車、同城物流、網約平臺車隊。這些車輛利用率高、補能頻次是私車的數倍,更在乎功率、可達性與價格,而非 " 配套餐飲、購物 "。
因此,Hubber 愿意選擇偏離主干道但電容充足、出入動線短的地塊,以吞吐和總成本最優為考量。
團隊履歷是 Hubber 的底牌。
三位聯合創始人在特斯拉期間落地 100 站、1200 樁,在英國與愛爾蘭,他們熟稔選址、并網、土建、設備、施工與調試的全鏈條。這使其有能力把過去做甲方所 " 期待見到 " 的理想站點先搭好地基再交運營,加速城市樞紐從可研到開站的路徑。
值得一提的是,Hubber 亦在 " 無人化運營 " 趨勢上預留接口:面向未來的 Robotaxi 或自動駕駛網約車群,需要可編排的高功率補能節點與安全管理機制。
盡管自動化插槍尚未成熟,短期可能仍需人工參與,但把站址與配電先布局到位,等同于為后續演進預埋 " 錨點 "。
離開特斯拉之后,他們在做什么?
被裁員后創業的個案里,加拿大的 Charge On Consulting 聚焦公共充電的可靠性工程。
而在 " 更廣義的前特斯拉創業 " 光譜上,前電力與動力系統高管 Drew Baglino 于 2025 年創辦 Heron Power,主攻固態變壓器等電力電子底層設備,已完成 3800 萬美元 A 輪。這類 " 網與電 " 的基礎設施創業,正在成為電動化時代的新熱源。
另一方面,隨著 Dojo 團隊的解散與出走,這與充電業務不同的另一條線,多位前核心工程師創立 DensityAI,聚焦面向自動駕駛與機器人應用的數據中心 AI 算力與芯片軟硬件棧。
外媒報道顯示,DensityAI 由前 Dojo 負責人 Ganesh Venkataramanan 牽頭,團隊成員多來自特斯拉 AI 部門。這顯示出 " 大公司拆分—人才再聚合—新公司成形 " 的鏈式效應在擴大。
這些創業潮的背后,是大公司變動的余波。
部分業內人士將馬斯克的 " 先砍后補 " 視為短期節流與資源再配置。但對生態的隱性成本同樣被放大,比如 NACS 推廣的不確定性、新站點節奏的階段性下滑、以及合作方對交付可預期性的擔憂。
也正因如此,人才的 " 再落地 " 成為外界最大的安慰劑,有的被同業并網,有的開啟咨詢或創業,像 Hubber 這樣重新把項目組織力轉譯為資產側能力,再嫁接運營方,形成 " 輕運營、重資產準備 " 的合作模型。撥開表象,更清晰的是產業進化的邏輯。
從特斯拉的 " 驟停 " 到 Hubber 的 " 起跑 ",這段曲線其實反映了一個樸素的產業邏輯:真正稀缺的不是樁,而是 " 好站點 + 可并網 + 高功率 " 的成套解。
對城市電動車隊而言,吞吐、可用率與總成本才是決策變量;而對整條產業鏈而言,將工程組織能力沉淀為標準化資產,或許比跑馬圈地更重要。
無論是 Hubber 押注的城市高功率,還是 Heron Power 在電力電子底座上的再造,還是 DensityAI 謀劃的算力基礎設施,都在指向同一條主線:當巨頭策略搖擺,能力會以創業公司為載體重新組合。
而對用戶與城市來說,電動化體驗要從 " 看運氣能不能充上 " 進化到 " 按時、按價、按功率補能 ",需要更多這樣的基礎設施創業,把 " 靠譜 " 變成可復制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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